解读偌宾铸墨山水画

不可以寻常的眼光来欣赏偌宾的绘画,这是一位有着特殊性格、特殊气质、特殊经历的天才艺术家。
  艺术本来并没有什么神秘,它其实就是人们在一个框架内利用一种形式或借助于一个载体而进行的情感上的渲泄。偌宾的山水画都是有感而发,他不拘于技法上的一招一式,不拘于传统山水的条框束缚,是创作的欲望和激情在一霎那的迸发。他的山水画显得无章无法,胆子大到无法无天、睥睨一切的地步,或光怪陆离、诡异莫测,或用大笔头渲染、一气呵成、奔泻千里。在那墨块的冲撞、氤氲的晕染中我们感受到他不可遏制的创作激情,感受到他对自然、对生命和生活的呼唤,感受到被许多业内人士赞誉的偌宾式铸墨山水的魅力。
  偌宾的山水画,是可以归于当代水墨的,这是从表现形式和思想意识的表露来归类的。但是从具体的技法上,他又是很传统的。对于古代石涛、八大的绘画,他推崇服膺;对于近现代齐白石、徐悲鸿、张大千、傅抱石的艺术,他潜心研究。在他的作品中,树木、山川的造型就颇为传统,但在整体构图和笔墨的运用上,又具有现代意识流的特点,凸显一种个性的张扬。
  偌宾的作品第一个特点是“黑”。他的山水画全部用水墨来表现,不加设色,且用浓墨、焦墨来表现的居多,因此从画面上看,似乎黑乎乎的一片。其实这黑是有特点的,是有所表现的,它既不是龚半千、吴石仙的黑,也不是黄宾虹、李可染的黑,而是偌宾式的黑。黑是表面现象,它要反差的是白。偌宾的山水画中有大片的留白,叠嶂的山峰之间少有淡墨的过渡,而用显得很突兀的留白,引起人们一种泾渭分明的视觉效应。黑,要反映的是一种视觉刺激的光感、立体感、厚重感、堆砌感。是用巨大的色彩落差的对比,来抒发对于祖国山河强烈的眷爱之情。同时,我们也可以从中窥出作者有一种近乎于极端的,对一切事物都有着一种不搞中庸截然分明的态度。
  偌宾的作品第二个特点是“乱”。一切似乎都没有章法,随想随画,信手拈来,天然即成妙趣。看似“胸无丘壑”,作画不用打小稿,也很难看出落笔前细细思忖的排兵布阵,但偌宾的腕底确有鬼神。那似乎不经意的点染、勾勒和皴擦,实际上处处有心机。那不规则的纵横山川,那有悖于前人笔法的构图排列,都有一种叛逆的精神,都有一种自己对中国山水画如何画的理解和诠释。偌宾的画粗看构图显得纷杂,细细品味,竟有一种静谧,甚至吊诡的感觉涌上心头。这就是作者的高明之处,用视觉上的小乱引发心灵上的大静,乱中求静,完全摒弃了传统中一些视觉与感觉一致的小家子气的作画套路。
  偌宾的作品第三个特点是“大”。作品大、气魄大、胆子大。偌宾善绘巨制大幅作品,有驾驭掌控作大画的能力。他画的大幅作品不飘离、不浮散、气韵贯通,恢宏的气势中,蕴含着个性的张力。偌宾的作品有一种精神的力量,我们观赏他的作品会被画面所反映出的那种内在的力量所鼓舞,会被那种超出一般寻常山水画中不曾有的气魄所震撼。他的画笔墨境界雄浑厚重,画面浑然天然,不雕不琢,朴实无华。在群山苍莽、旷野茫茫中我们感受到一种精神的存在,一种不屈不挠的血肉生命在呐喊。偌宾的画有胆魄,他不循规蹈矩,也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他的画开门见山,以直抒胸意为准则,尊崇法度,而不为法度所局限,追求着“师从造化”的境界。他的画胆子大,在构图和用笔上甚至背离了传统山水画中很多约定俗成的规矩,但偌宾不屑于纯技术层面的纠缠,他的山水画并非仅仅要“为祖国山河立传”,他是要把大自然赋予生命并为之讴歌,是要把自己的梦溶入山水之中,展献给读者。
  有一种世俗的偏见,认为没有经受过学院系统美学教育的人不能在绘画上有所造诣和发展。持这种观点的人恰恰忘了绘画是一门天才的艺术,个人的灵性和天赋在绘画中占有第一的位置。偌宾是一位颇有天份的画家,尽管他没有在美院系统学习过,但他与当代诸多名画家多有来往,切磋画技,在国外开办画廊,在国内致力于中国古代传世名作衍生品、仿真品的开发。他将著名画家描绘的北京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民俗生活画卷,以动漫的形式,用“老北京动起来”的命题在国家会议中心常年展示。生活的阅历也给偌宾艺术的天平上增添了砝码,他的创作激情经历多年的聚积,终于像拉开闸门的洪水,喷涌而出,奔腾不止。
还有人认为偌宾的画作缺乏笔墨,其实笔墨历来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东西。什么是笔墨?刘海粟说“笔墨其实就是反映画面里的东西。”没有主题,没有思想,没有和当代人主流观念的沟通,而在那里奢谈笔墨,就显得有些迂腐了。严格的讲,偌宾不是一位以笔墨见长的艺术家,他是一位以创作为使命的画家,作品都是题材不重复的创造,技法是任何画家从未尝试过的,他以不可替代的原创性、首创性的作品感动了观众,引起了读者的共鸣和收藏家的青睐。
  偌宾在当代画坛上是一位特立独行的艺术家。我们欣赏他的作品,就是在欣赏着一种现代的意识和思想,自强不息是他山水画中要表现的永恒的主题。这样一位有人格魅力和个性的画家,他的作品悬挂在那里,我们在两百米外就可以闻到他作品散发出来的个性的气息。
  二十世纪法国野兽派画家的领袖马蒂斯讲过,绘画表现的是“艺术家内心的幻象”。让我们在偌宾的绘画面前和他交流吧,去体味他、品读他、了解他的精神世界,在他那用特殊性格铸就的水墨山水中,我们高扬起手臂来欢呼生命力量的绽放。
 
齐  建  秋
癸巳年仲夏日作于京南芦梦园